【当年的明信片，将杭州和成都放一起，显得好CP。图片来自网络】

这是有着相似特质，也在新一线的较量中一时瑜亮的城市。更重要的是，一条长江像扁担一样，将杭州成都串联在了一起。所以，在《城市战争》中，它们被放在了同一个章节。中国需要它们的共同崛起，以及东西呼应。这样，以武汉、长沙为支点，以杭蓉为两端的这条扁担，一定会担起中国的“腰部”。——吾球商业地理

(资料图片)

我曾看到网络上有这样有趣的形容：

君不见来自青城山的白素贞，一路向东，飞越千山万水，相中了来自钱塘的许仙，于西湖边的断桥相会，此后历经磨难，成就一段千古传唱的爱情故事。又说，当我们感叹杭州的苏小小时，却想起了成都的薛涛；当我们吟咏断桥那许仙和白娘子的爱情故事，却会感受到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甜蜜爱情；当杭州附近的绍兴人陆游的文字大大赞美了成都，而成都附近的眉山人苏轼却在杭州留下了不朽的苏堤；当河南人白居易和杜甫从京城长安出发，却一个向东，一个向西，分别来到的是杭州和成都。

其实，我们还可以把这种惺惺相惜的时间往前推，你会发现，如果说富饶的成都平原孕育出了三星堆文明，大得江、湖、海之利的杭州， 也有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存——良渚文化。 两者相距1500多公里，相隔千年，都是中华文明的曙光。与此同时，被认为是良渚先民首创的玉琮，日后也在三星堆中被发现。这不禁让人感叹，成都和杭州其实早在婴儿的啼哭、雄鸡的晨鸣中，就已相拥。

【万里长江一线牵。图片来自网络】

所以，我在《城市战争》当中，将长沙武汉放在了一个章节，把青岛济南放在了一个章节，把合肥南京放在了一个章节，与此同时，我也将跨越东西的杭蓉放在了一个章节。就是因为它们有着相似的气质，有着让人过目不忘的内在情结。这也推动着它们在今天同时都变成了国际旅游休闲城市，变成了新一线中的领军。翻开各种新一线的排行榜，前一前二的无一例外的是成都，和杭州，某种意义上，它们已经变成一时瑜亮了，内心底说不准谁也不服谁了。所以，把杭蓉放在一起比较，也有很强的现实意义。

但是在我看来，放大它们之间的比拼，是没有意义的，它既不符合两者的交流历史，也不符合未来两城携手共进的友谊。所以，接下来，我更愿意从互相学习的角度，来探讨杭蓉之间的各自优势和缺失，进而互帮互助、互相促进，互相成就。

一、成都要向杭州学习开放、奔跑以及共富

那么，成都需要向杭州学习什么呢？

很多，而且目标也很明确。它们就摆在那里。

一个就是杭州的开放，以及营商环境的打造，在全国遥遥领先。也就在几天前，浙江省首个以优化营商环境为题的专门立法——《杭州市优化营商环境条例》，3月31日经浙江省十四届人大常委会第二次会议批准，自2023年7月1日起实施。要知道，营商环境是市场主体生存和发展的基础，是城市经济软实力和综合竞争力的重要体现。我们相信，一个通过专门立法来整治营商环境的城市，一定会对人和企业很友好。这也能解释，为什么杭州乃至整个浙江的民营经济成为这个国家的现象；

二个就是杭州的奔跑速度。说起来，杭州是一个拼搏、奋斗的城市，尽管它和成都一样，顶着一个国际休闲城市的名头，但在我看来，它们的实质是不同的。

大家有兴趣可以看看《城市战争》的解读。它的解读是这样的，对成都来说，它的休闲是这个城市的休闲。它不管别人怎么看，这里的人都把休闲当成了天赋人权，是人人要享有的。甚至工作，也要休闲着干才行。比如说，很多工作都是在血战到底中谈成起的。相反，杭州的休闲是外人的休闲。他们来了，看了，然后留下来了，或者又回去了。这就像每年一到“五一”“十一”，来自五湖四海的面孔便挤爆了断桥、 攻占了吴山。至于杭州人，尽管风景摆在眼前，但高昂的消费，背负的房贷，让他们哪里有时间去参与这些热闹，有这时间还不如多赚点钞票。所以，对杭州人而言，休闲则是对文明异化的一种逃避和休息，是生命的艰难跋涉之后的喘息或者停歇。休闲是暂时的，是为工作积蓄能量。正是在这种观念的加持之下，杭州一直在奋进，日后又得益于数字经济的加持，让杭州一下子成为了年轻人走向成功的闯地，以及中国科技发展的中坚城市。

【镜头下的被挤爆的杭州断桥，这种场景每年都要上演几次。图片来自网络】

在我得到的消息中，未来的杭州要继续提升科技创新策源力，突出打造“互联网+”科创高地；继续提升服务品牌影响力，突出打造数字服务中心城市；继续提升资源要素配置力，突出打造国际数字贸易枢纽，另外，还继续提升城市文化软实力，突出打造国际文化旅游名城……这也让杭州自2023年以来喊出了“打好经济翻身仗”的口号，并提出实现“地区生产总值（GDP）增长5%以上”等预期目标。

有专家建议，除了提振杭州民营企业的投资信心之外，还“在当前时代风口、政策叠加的时代背景下，应把平台经济高质量发展作为杭州高水平重塑‘全国数字经济第一城’的重要着力点。”未来的杭州可以在新型消费（比如借势亚运探索体育消费新模式新业态）、数实融合、未来产业（如元宇宙、合成生物），以及提升县域承载能力等方面下功夫。不得不说，这样的杭州，一定会让人感到振奋。相比之下，成都的不紧不慢，有点让人着急；

让成都还有一些紧迫感的是，杭州在“先富”和“共富”上的平衡。

谁都知道，从全省大局出发，浙江省也要发展一个在国内有一定规模、一定影响力的区域中心城市，以足够吸引来自全国乃至全球的顶尖人才、技术以及资本。这个角色就必然由杭州来扮演，所以它就有了2016年的G20峰会和原定于2022年的亚运会，也诞生了由中组部、国资委以及浙江省委共同推动的杭州未来科技城。但是， 比起月朗星稀的大四川，浙江更像是众星拱月。在杭州的周边，不论宁波、湖州还是嘉兴，哪怕最穷的丽水、衢州，放在四川都是老二老三。相反，成都在四川的“一家独大”到今天也没有太大的改变。今天的杭州，正在致力推进共同富裕示范区建设的大局，这无疑让杭州更得人心，也让杭州的发展有了可持续的空间和造血能力。这也提醒成都，如何做好 区域均衡，带领省内小兄弟一起共富，让自己从“吸血”的旧怨中走出来，一定不能不放在心上。

不能不放在心上的是，还必须认真对待成渝之间的旧怨。相比较两者此前的明争暗斗，身处在长三角之中的杭州，却在积极推动长三角一体化。这些年，杭 州积极链接上海，强化与南京、合肥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的互动，并在航空产 业、生物医药等高端制造领域推进与上海、苏州等城市的合作…… 这些都让杭州可以借势而为，从而拥有更为广阔的腹地，但与此同时，杭州也可以通过推进长三角一体化来展现杭州担当和杭州作为。

二、杭州要向成都学习工业立市，以及站在全球看自身

不过，杭州也需要向成都好好学习。

今天成都给人的印象是什么，是有好吃的，有好耍的，而且，房价也比杭州控制得好。尽管这些年来成都的房价也是一飞冲天，但比周边集中了一堆有钱人的杭州来说，多少还是在人能接受的范围之内。当年蚂蚁集团没有上市，让很多人也松了一口气。因为它一上市，又不知道制造多少百万富翁、千万富翁，杭州的房价就不会有消停的可能。今天，由于杭州过于狭窄，加上高房价的逼出效应，杭州的人口在2022年才1200多万人，相反，成都在2021年就已经2100多万。这不是一个体量的竞争。对今天强调“双循环”的时代，成都的消费市场是庞大的，也是充满着诱惑力的。所以，从阿里、吉利到无数个浙江企业到成都来设立基地，可见一斑。我也相信，浙商银行到成都来是无比正确的，它也会成为浙商银行做大做强的宝地。

更重要的是，成都作为西部的经济重镇，这些年看上去很慢节奏，但事实上，在工业的发展上一直处于加速发展当中。不提三线建设时期决定“在纵深地区，即在西南和西北地区（包括湘西、鄂西、豫西）建立一个比较完整的后方工业体系”，让在以四川为中心的广大西南地区建立起了相对于全国独立的、“小而全” 的国民经济体系、工业生产体系、资源能源体系、军工制造体系、交通通信体系、科技研发体系和战略储备体系，而成都也在悄然之间改变着自身的气质，由消费型城市转变为具有现代工业体系，工业门类比较齐全，特色比较明显，以电子工业、机电等为代表的城市。在我的《大国出行：汽车里的城市战争》中，我还关注了川渝分家之后，成都在汽车产业上与重庆的你争我抢。到今天，龙泉驿区的汽车产业已然成为成都的重要支柱。

【成都不仅迎来了吉利，又将李书福的沃尔沃给“抢”过来了。摄自王千马】

这些年来，成都作为西部城市，正“努力地发挥好后发优势，科学地承接好产业转移，坚定不移地大力发展产业高端和高端产业，以获得持续的经济增长活力”，让人很惊异地发现，成都的产业一片欣欣向荣，尤其是制造业，更是引领全国。这里不仅有英特尔，也有富士康、京东方。

曾跟一些朋友聊天，他们曾提及，世界500强企业有三分之二在成都落地。同时，人才也大量流入成都。前几天，我在天府五街的创孵社区看到高新区的相关介绍，曾提到这样一个数据：高新区各类人才超过75万人，35岁以下青年人才占比90%以上，各类人才创办科技企业超5万家。这无疑是个惊人的数据。

相反，近些年来，杭州虽然在数字经济上一直跃马扬鞭，但是限于地域相对较小，以及环保的要求，在实体制造业上的动能并不高。要知道，基础不牢，地动山摇。杭州要想发展，还得应该像成都这样，寻求工业立市，并利用数字赋能，实现高质量发展。

【创孵社区一景：发展高科技，实现产业化。摄自王千马】

此外，杭州还需要向成都那样，寻求政策的呵护。此前，成都是各大媒体眼中的“第四城”，但这些年来的发展，让一个“第四城”显然掩盖不了成都的雄心。2017年，它和武汉、郑州、西安相继获批国家中心城市。 对成都的政策表述是这样的：“以建设国家中心城市为目标，增强成都西部地区重要的经济中心、科技中心、文创中心、对外交往中心和综合交通枢纽功 能，加快天府新区和国家自主创新示范区建设，完善对外开放平台，提升参与国 际合作竞争层次。”这也意味着，成都跳出盆地，再也不只是西部的城市，而且是中国大布局中的一个旗帜，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。打量成都，需要站在整个国家，甚至是全球版图之上。这对成都的未来俨然具有不可估量的意义。

但是今天的杭州，有点小可怜，国家中心城市多达9个，上海、重庆、成都地位稳固，但杭州不在其列。相比较全国唯一获得8个头衔的城市，集金融中心，科学中心和世界一线等为一身的上海，以及身为物流枢纽，交通枢纽和中心城市的成都和郑州，杭州只有可怜巴巴的交通枢纽一个称呼。这大概也是因为杭州跟上海靠得太近，大树底下难长草。

但不管怎样，今天的杭州，和成都，依旧是这个国家面向未来的重要依靠。我们也相信，它们在暗自竞争，以及相互促进当中，一定能齐头并进、东西呼应。在《城市战争》当中，我也曾对两者寄予了很高的期望。我是这样写的：某种意义上，尽管在相当长时间内，由于距离相过遥远，杭蓉之间的话题热度不似成渝，同样也不似杭甬、杭宁，但是我们能肯定的是，这对有着诸多相同和不同特质的城市，从来就没有从彼此的身边消失。尤其是在被时代推进同一个赛道之后，它们不仅相互考量，也相互需要。相 应的是，我们这个国家也需要它们的共同崛起，翻开地图，我们会看到，如果长江是一条扁担的话，它们就是扁担的两头，担起了中国的腰部。

君住长江头，我住长江尾。共饮长江水之余，也许它们还可以再同唱一曲： 笑傲江（锦江）湖（西湖）。

备注：此文是“吾球商业地理”主编王千马在浙商银行成都分行“清廉教育大会”上所作的报告，谈当年与包拯齐名的铁面御史赵抃，以及由他串联起的杭蓉共振。有所删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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